写在前面：这是德国《时代杂志》的一篇采访。新冠疫情客观上要求社会有统一的行动和积极的应对才能快速将疫情损失降到最低。然而在很多中国人看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与西方的传统格格不入，从荷兰、比利时蔓延到奥地利的反疫情控制示威游行，事实上已经把西方社会撕裂了。是继续争吵捍卫传统，还是强制执行，统一行动，确实是摆在西方政治家面前的难题。从目前中国和西方不同国家的实践看，越拖延出台解决问题的方案或者左右摇摆，才越容易造成社会割裂。以下正文。

当强制接种疫苗时，人们会在其他地方重获自由吗？心理学如何看待新冠疫苗接种。

格雷琴.查普曼（Gretchen Chapman）是美国匹兹堡卡内基梅隆大学社会与决策科学教授。她之前曾在罗格斯大学担任心理科学高级编辑和判断与决策协会主席。她认为：强制接种疫苗和其他由于未接种疫苗的人太多而采取的必要措施都可能导致社会分裂。

德国正在争论强制接种疫苗。但是科学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呢？几十年来，格雷琴.查普曼一直关注决策背后的心理过程。她的研究旨在开发促进健康和亲社会行为的干预措施，例如疫苗接种。

ZEIT ONLINE：许多德国人没有接种过冠状病毒疫苗。现在强制接种疫苗还在讨论。因此，是否存在社会分裂的风险？

格雷琴查普曼：是的，绝对。一部分人会反抗和抗议强制接种疫苗。人们通常不喜欢承诺。例如，谁喜欢纳税？但如果有人不纳税，就会产生负面后果的风险，在最坏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得入狱。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同意所有人都必须纳税——为了共同利益。

ZEIT ONLINE：听起来您会发现强制接种疫苗很有用。

查普曼：这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措施。同时，它们的实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检查是否遵守义务非常耗时。我们从纳税义务中知道这一点。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政府发现你没有接种疫苗怎么办？然后她会过来按门铃吗？在美国，个人自由对人民极为重要。在德国，人们不希望国家对他们拥有如此大的权力还有其他原因，例如历史原因。这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如果我们只对最终接种了多少人感兴趣，那么强制接种是有道理的。但我们的社会更多的是：因为责任会导致社会分裂和挫折。

ZEIT ONLINE：即使没有义务，在某个时候会不会分裂？当接种疫苗的人对未接种疫苗的同胞越来越恼火时？

查普曼：已经有一个没有疫苗接种要求的分裂。疫情情况越严重，可能会变得更糟。但是，如果疫苗接种倡导者的群体履行了职责，那么反对接种疫苗的人会更加沮丧和愤怒。

ZEIT ONLINE：冠状病毒疫苗接种是否也会导致人们在其他地方获得自由？

查普曼：是的，有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只有选定的疫苗是强制性的，这显然会对自愿接种其他疫苗的意愿产生负面影响。研究表明，这种效果已经显示出来——但尤其是在那些从一开始就对疫苗接种持负面看法的人身上。强制接种疫苗的附带损害有多大取决于人口中有多少人实际上不愿意接种疫苗——以及有多少人由于其他原因没有接种。

ZEIT ONLINE：选择性疫苗接种义务，即仅针对某些专业群体，是否更有意义？

查普曼：在美国，疫苗接种要求主要与工作有关。 例如，我在大学工作，每个人都必须接种疫苗，除非他们可以提供证明他们不能因医疗原因接种疫苗。 为了履行职责，一些人辞去了工作。 他们选择失业而不是接种疫苗。

ZEIT ONLINE：这种恐惧在德国存在，尤其是在护理人员方面。

查普曼：一方面，未接种疫苗的工作人员照顾病人肯定是危险的。 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员工来照顾人，情况可能会更糟。 然而，美国的裁员浪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就纽约消防员而言，数千人退出，但随后又返岗。 所以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可能只是暂时的。